永寿宫非常热闹,常太后,小常氏都在。丽娘在床上学走路,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被奶娘扶着,颠颠的朝小常氏走去:“妈~妈~”

小常氏伸出一只手和拉女儿,一边笑容满面和常太后说话,冯凭听到她说兰延,好奇道:“兰延怎么了?”

小常氏和往常一样,打扮的非常美丽,身穿着颜色鲜艳,质地精美的华服,发髻的高度也更上一台阶。她比半年前更加丰满了,雪色抹胸勒着饱满的胸脯,腰肢丰腴,脸上肌肤白的要透水。

冯凭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美的很有诱惑力,只要是个男子汉,恐怕见了她都得酥倒了。她心里隐隐有些羡慕。

小常氏见到她,笑说:“冯贵人来了。”

冯凭笑道:“兰延怎么了?”

她走上前,给常太后请了安。常太后让她到榻上一起坐,小常氏抱了丽娘在怀里整衣裳,笑说:“我说兰延,他要回来了呢!好像就在这几天吧。”

冯凭喜道:“这么快?皇上一定高兴。”

小常氏笑了一声:“可不是,我就说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冯凭笑,她知道小常氏不喜欢兰延,这话是在调侃。果然,小常氏说完这句,就又接着一句:“有件事我真好奇,乌洛兰家满门抄斩,你说怎么就活了他一个?皇上可真惦记他,他这次回来,乌洛兰家又要飞黄腾达了吧。”

这话就有点恶意了,冯凭和兰延关系挺好的,听到乌洛兰家的死被小常氏这样开玩笑,也不知道怎么接。

幸而小常氏这话也不是对她说的,她就假装没听到,把丽娘抱过来逗。

小娃娃还是好玩的。她抱着丽娘,拿了个果子逗她要,刘襄看到她迅速溜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拉着她袖子,欢天喜地道:“哎,哎,你还认得我吗?”

冯凭心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面上笑了笑:“你又进宫来啦?”

刘襄说:“我想见皇帝哥哥!”

冯凭笑,感觉这对母子挺滑稽:“你不叫他叡哥哥了?改口了?”

刘襄道:“现在叫皇帝哥哥。”

冯凭心说:你的皇帝哥哥不喜欢娘们似的小子,他不会理你的,小变态,别妄想了。他挑你,还不如挑贺若呢。

刘襄不晓得她在嘲笑自己,还兴高采烈的跟她找话说,开心的不得了。

小常氏说乌洛兰家要飞黄腾达了,常太后靠坐在那,袖倚着凭几,面上似笑非笑:“岂止飞黄腾达,你猜皇上十四号登基那天。回来第一句话是什么?说,朕的兰延哪去了?朕要把兰延找回来。哎哟,你见过他那神色。”

常氏说着就笑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说谁呢。”

小常氏也跟着嗤嗤笑:“你不说我也猜的到。”

“当天晚上就把贺若叫进宫来了。”常氏笑:“每天晚上回来都要跟那宦官问一句,兰延到了吗?几时才能到?到了赶紧让他进宫来见朕——我就说,慌什么,早晚不得来吗?他就等不及。”

小常氏笑:“兰延么,我看,比贺若要好一点。”

常氏道:“都差不多,好个屁!你跟他俩不熟,我可是看着长大的,你去问问你儿子,这两小子谁更坏!肯定是兰延心眼更坏,坏主意都是他出的,贺若看起来挺横,实际都是听他的呢。”

刘襄听到常太后提他,一脸懵懂道:“什么呀?”

小常氏问冯凭:“真的吗?”

冯凭笑:“兰延是更有主意一些,他只是不太出头,贺若爱出头。”

小常氏道:“兰延跟贺若,哪个和皇上更亲近一些?”

冯凭道:“可能是兰延吧,兰延挺有主意的,皇上有事儿喜欢问他。贺若么,皇上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小常氏笑道:“真有意思。”

常太后笑。

冯凭道:“皇上会过来吗?”

常太后道:“我没叫他,今天就是咱们女人家一块坐坐,吃个饭。”

冯凭哦了一声。

她有些失落,本还以为在这能见到拓拔叡。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拓拔叡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小常氏一进宫,拓拔叡就巴巴的跑过来,她也得不是滋味。这样一想,她又有点庆幸了。

不过话再说回来,小常氏进宫都把他勾不过来,他这得是有多伤心啊。

冯凭又莫名有点担心。

拓拔叡在太华殿,处理完一天的政务,日头西沉,他就有点感到寂寞。

李贤看他情绪低沉,笑说:“皇上不去永寿宫坐坐吗,小常夫人白天进宫了,和冯贵人都在永寿宫,热闹呢。”

拓拔叡道:“她怎么来了?”

李贤道:“进宫陪保太后说话呢。”

拓拔叡对小常氏没好印象,心中觉得她就是个破鞋烂货。先前那是身边没人,反正她是个烂货,不睡白不睡,现在他是皇帝了,什么好女人没有?自然就骄傲起来了,开始挑嘴了。

他才不会巴巴的跑过去,让这个女人觉得他像个狗,明明有好肉吃了,还贱兮兮的跑去吃.屎呢。

但他还是寂寞,他真想兰延和贺若。

他寂寞的数着日子。

拓拔叡心情一直不太好。大概在冯凭搬到紫寰宫第三天,拓拔叡才过来看了她一次。那是晚上,他过来,身后还跟着李贤还有两个小宦官。那夜下着大雪,天气冷,他穿着素锦袍,外面又罩着一件黑色缎面衬大红里子的披风。

他走进殿来,一身的雪。冯凭正趴在案上练习写字,也没有听到宫人通报,他就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伸出脖子瞅了瞅她手上:“你画什么呢?画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