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虽说是临时起意,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像陆向北这样的人,思想上绝对不会是纯洁的,至少他做不到像闫宝福那样,凡是遇上和感情沾边儿的事,瞬间就能变成一颗行走的大西红柿。再说了,都是半大小伙子,年龄跟这儿摆着呢,他脑袋瓜子里能想到的,闫宝书差不多也能想到个大概。

另外,陆向北平日里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东跑西颠无所事事,表面上看起来八面威风虎逼朝天,可真要遇上个看的上眼的姑娘,再猛的老虎也得变成猫。而现在,闫宝书的一通胡编乱造,算是彻底地让陆向北装不下去了。

闫宝书和巩小海的对话越发深入露骨,声音虽然不小,却也只够让不远处的陆向北听见,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闫宝书在和巩小海唠嗑的过程中,他发现巩小海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脑瓜子转的飞快,闫宝书这才说了上句,他便知道下一句该如何去接,默契程度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行了不行了。”巩小海假模假样的摆摆手,“我这人没啥毛病,就是定力不强,咱还是别说了。”

闫宝书笑道:“咋地,该不会是……”闫宝书朝水里只瞥了一眼,巩小海立刻就夹=紧了腿,“瞎看啥啊,小心看眼睛里拔不出来。”

“德行吧,就你还藏着掖着的,该不会只有这么大个儿吧。”闫宝书笑着竖起小拇指,得意道:“赶紧承认了吧,我也就不磕碜你了。”

“你的个儿大行了吧。”巩小海冲闫宝书翻了白眼,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转移了方向,随即朝闫宝书努了努嘴。

闫宝书没有立刻回身去看,而是竖起耳朵留意身后的动静。

陆向西也在振兴煤矿工作,可不同于闫宝福等人的是,他隶属煤矿煤质科,职位上要比在队里工作的那些人高了许多。陆向西今儿不用值夜班,闲来无事的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和陆向北好好的唠一唠。

陆向西在家里排行老二,今年二十三,虽说他比陆向北大了六岁,但就整个陆家来说,也就属他和陆向北的感情最好。陆向西在澡堂子里碰上了一个单位的人,刚才过去唠了两句,澡也泡的差不多了,他回来后直接趴在了池沿上,手里的毛巾往坐着的陆向北的脑袋上一扣,说道:“起来,给我搓搓背。”

陆向北不答应,依旧坐着,“自己没长手啊。”

“嘿,你个混小子,有你这么和你哥说话的吗。”陆向西伸长了胳膊在陆向北脑袋上拨愣了一下,待陆向北脑袋一歪,他便愣住了,“你小子脸咋那么红呢?晕堂子了?”

陆向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里是澡堂子,是个人都得脸红。”

“有吗?”陆向西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着啊。”

闫宝书背对着他们哥两,听到这儿他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撒愣的,搓完背我还有话跟你说呢。”陆向西又催了一遍,右手还不忘在水池里拍了一下,警告道:“你小子别等我下池子里抓你。”

陆向北这会还处于“趾高气昂”的状态,他要是敢站起来才有鬼呢。陆向北不理会陆向西的话,闭着眼睛想让那团火快点消减下去。

陆向西等不到回应,登时就急了,“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说着,陆向西伸着右手到了陆向北的肋巴扇(肋下)底下,拇指和食指一合,掐着陆向北的一块肉狠狠一拧,紧接着就听见陆向北扯着嗓子从池子里蹦了起来,“陆向西……”

陆向西趴在池沿上,笑眯眯地说:“叫我干啥。”

陆向北疼的说不出话,左手不停地在肋巴扇附近一通猛胡撸。别说,陆向西拧他的这一下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刚刚的气势被压了下去,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尽管如此,陆向西还是看出了问题,好歹他也二十三了,算是半个过来人,仅仅是朝陆向北看了一眼,他便什么都明白了,登时就忍不可忍的笑了起来,“我说你小子咋不肯起来给我搓背呢,感情是想大姑娘呢。”

闫宝书惯会见缝插针,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少的了他。陆向西那头还在笑,闫宝书想都没想就转过身去,朝着陆向北一通乱瞄。一眼两眼三眼……完了,闫宝书自己都意识到,他停不下来了。

“看他吗啥看。”陆向北羞愤难当,捞起飘在水面上的毛巾遮住了重要部位,狠狠地瞪闫宝书一眼之后,他转眼看向陆向西,说道:“陆向西,从今天起我和你势不两立。”陆向北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彻底将陆向西拍死在池沿上。

陆向西依旧笑呵呵的,“有啥的啊,不就是想大姑娘了吗,太正常了。”陆向西心情愉悦,这会儿也不想着让陆向北搓背了,他从池沿上坐了起来,抱着肩膀说:“你小子发育的不错啊,一眨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个儿了!”

陆向北横眉冷目咬牙切齿道:“我让你大。”说完,陆向北甩了手上的毛巾,张开双手抓住了陆向西的胳膊。

“哎哎哎,你小子想干嘛,我是你哥。”

“呸,我和你的阶级友谊从现在起彻底决裂,你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绝不手下留情心慈手软。”陆向北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挺喜欢这么闹着玩的。他抓着陆向西的胳膊用力一扯,再加上池沿上滑不溜丢的无处可抓,跐溜一声过后,陆向西就如同一块巨石跌进了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