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婶子等人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村子里大多数人家这个时候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到家,一些年长的爷爷奶奶也趁着太阳西去燥热逐渐消除带着家里的小娃娃出来溜达,年纪大点的小孩这个时候就直接呼朋引伴各种嬉戏了,正是一天中村子最为热闹的时间段,所以等她们进村各自回家的时候马上就被好些人看见并招呼着问今天事情的后续。

几个大嫂大婶被耽误了一个下午的功夫,还到派出所走了一趟,心里早就憋着一肚气了,见有人问马上就把季有财根本没被抓,而是和隔壁村的冯凡达起了纠纷被打伤进医院了,但刘彩现在已经因为涉嫌盗窃被拘留的事儿都抖了出来,听得大家一阵唏嘘,之前刘彩哭天喊地说丈夫在牢里等着钱救命,但季母一直不肯借,大家还觉得她有点不近人情冷血什么的,但现在真相却是对方想讹诈没了丈夫的弟妹一家,讹诈不成就偷,做亲戚做到这地步也算是狠毒诛心的了,纷纷对季家报以万分的同情。

所以等到季秋白和季母回到村子,在走回家的一路上就接收了不少同情的眼光。

季母今天被气了个半死,虽然最终刘彩没得逞,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她之前还想过大家到底是亲戚一场,一些事情不应该做得太绝,老话也有说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压根就没想给她们家活路走,因此一时之间,她的心难受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季秋白做好晚饭叫她吃饭时还是满脸郁结。

季秋白一看她脸色就马上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安慰着道:“妈,您也别想太多了,以后我们远着点大伯家就是了,我们掏心掏肺对人家,人家未必领情而且说不定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就像今天一样。”

季母听了这番话脸色才好了一点,点点头:“以后我们过我们的,就当没了这门亲戚。”

季秋白有点意外了,这还是季母第一次说这样的狠话,不过她倒是非常赞同的,季有财一家的名声现在是彻底臭了的,只希望季母能说到做到就好。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季秋白拿出小炉子给季母熬药,季母见状问:“药包还剩多少了?”

季秋白往药煲里添了一勺水,随口回道:“还有三包。”

季母马上说:“熬完这三包就不用再去抓药了。”

季秋白点火的动作一顿,心中一动,抬头看她,假装不解地问:“为什么?家里不是还有钱么?”

季母摇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药效果好了,我总觉得最近身子已经大好了,以前干点重活都是动一下喘两下歇三下的,昨晚我去搬院子里装咸菜的陶缸,居然连汗都没流一滴。”

季秋白一听就知道自己换了的药生效了,不过脸上还是假装惊喜地道,“是吗?那真的太好了,那这样药更不能停啊,妈,要不咱们明天到镇上医院去彻底检查一下。”

去一趟镇上医院花钱没个三五百出不来,季母犹豫了。这就是穷人家的悲哀,不敢病病不起,病了也不敢去看,只能慢慢熬着。

季秋白可不让她退缩:“妈,这钱可不能省,j□j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想想,要是你身体好了,多少钱挣不回来。”

另一边一直低头在昏暗灯光下做作业的两个小的也纷纷开口附和季秋白的话。

这些话虽简单,道理却是实在的,季母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自然知道自己女儿说得不错,而且其实她心中一直也有个愿望,就是能够好起来不再拖累丈夫拖累儿女。但多年来终究只能是一个奢望,还生生地把整个家给拖败了,丈夫也早早去了,也让她一直深深内疚自责。而现在,想到近几天爽利了很多的身子,她突然就萌生了一股希冀,也许真的大好了呢,自己要真好了大妹以后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这样想着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明天去医院看看。

这个话题结束后,季秋白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妈,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啥事儿呢?”

“我想在镇上开个店。”

一句话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季秋红和季秋磊两个人都忘记了笔下的作业了。

季母虽然惊讶,但她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有想法,如果不是已经想好了的话是不会这么和她开口,于是问:“开店?开什么店?你有什么想法么?”

季秋白点头,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打算开个水果店,我之前看过了,镇上水果店不多,现在大家手头上宽裕点还是愿意买些水果尝尝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空间水果有质量保证不愁没人买,季秋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继续道:“所以开个水果店还是可以做的,咱家一年就只指望着果园子挣钱,顶多就万儿八千,去掉成本家用也剩不下多少,所以找个法子挣钱才是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