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伸手覆盖住云鹰遮挡着自己的双手:“晚上觉得真放松,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桑长空,你是在对我撒娇,想体会一下被人背回去的感觉么?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你又不沉,但我清楚的记得宾馆门外隐藏着不少记者的吧。”云鹰嘴角含着笑容,故意贴近长空的耳朵调侃着少年。

被蒙着眼睛的结果是直接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感觉,温暖的呼吸吹拂在耳际,自己的短发随着云鹰说话的韵律在脖颈来回骚刮,带起一阵□的感觉,长空下意识的向旁边缩了缩脖子,正好撞在了什么上。

软软的,带着温暖的触感,而且很干燥——云鹰的嘴唇!

长空猛的张大眼睛从长椅中站起身,他有些局促的对上云鹰的视线,谁知到男人竟然像是对这个意外毫不放在心上似的翻过长椅,动作潇洒的坐在了上面,而且还没忘记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啊,你不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么。”

长空移动了一下,看着云鹰摆放在长椅上的手指突然像是开窍了似的脸红了起来,本来坦然的态度夹杂入扭捏,期期艾艾的瞥了云鹰一眼,站在原地不动了。

云鹰盯住长空的眼睛,随着少年下意识躲避自己眼神的动作高高挑起眉毛,随后五官整个舒展开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陪我坐一会,让我我送去回去,不会遇见记者的。”

长空脸上的表情透出纠结,有些迟疑的反复看着云鹰,最后终于像只安全得到保证的小动物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长椅附近,没等他想好要与云鹰保持多远的距离,云鹰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长空按进座椅里。

长空别扭的不敢动弹一下,从那个心跳加速的对视之后,他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浑身僵硬的像是被人威逼着坐在原地,圆滚滚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可怜的味道。

真像是只迷路的猫。云鹰心中不合时宜的飘过这么一句话,随即产生了将这个想法落实的冲动,他故意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的放松浑身上下的肌肉,做出一副不由自主陷入睡眠的姿态。

长空一直垂着头,事实上他对自己的状态很有些懊恼,之前就意识到云鹰与他之间关系暧昧和发现自己对云鹰有想法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不论长空之前是怎么定义他和云鹰关系的,至少当时他还在对自己做心理建设喜欢男人不是什么问题——这是一种事不关己时候非常超脱的想法——可现在的情况让长空没办法继续逃避了,他已经对云鹰有了写“什么”想法。

温暖而沉重的人体突然压在长空的肩膀上,当他侧过头的时候恰巧能够注意到云鹰相聚很远压在他肩膀上的侧脸,姿势一看就不舒服,可是云鹰整个人非常放松,并不是像是装睡的样子。

“……云鹰。”长空晃动着肩膀试图将男人叫醒。

云鹰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长空计划圆满完成,他顺着长空晃动肩膀的频率向下磨蹭着,时不时还张开嘴唇用牙齿轻咬着长空的衣襟,本来就不高的长空立刻被云鹰无耻的动作压弯了腰,最可怜的是他根本不敢向后靠或者干脆的站起身——要是动作上不小心把云鹰脸磕伤了怎么办……

长空保持着令人难受的前倾姿势,双手环抱在一起支撑着身体,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背脊上传来的温热又湿润的呼吸终于让长空决定采取行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的双臂向后探着扶住云鹰的肩膀,同时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从困窘的境况中拯救出来,终于,云鹰被他成功的平放在了长椅上。

长空大口的叹着气,觉得这比完成最难动作还要浪费精力,他转过身干脆盘腿坐在了地面上近距离等待着云鹰从浅眠中清醒,可什么都不能做的现实最终让长空将自己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云鹰身上。

浓密修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眼皮上几道清晰的褶皱显示着张开眼睛的时候,云鹰脸上会有多么迷人的一双眼睛,而挺直的鼻梁也在脸颊上打出一道暗影,白天总是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现在放松的舒展着,嘴角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长空看着看着反而愣神起来,他的思维已经跑到了带给云鹰美好基因的父母身上。

云将军和云鹰还能够看得出来是亲生父子,他们的脸型出奇的一致,但是,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女人……不,她也许和云鹰没有一丁点关系,不论是“母子”之间的僵硬气氛,还是毫无共同点的长相,长空认为这是云鹰和云将军关系僵硬的主要原因。

长空毫不犹豫的在脑海中补充出了狗血电视剧中好色男人抛弃妻子,结果后来的情人怎么都没办法剩下孩子,结果最后从前妻手中抢夺到了儿子抚养权,却被亲生儿子憎恨的过程;然后他主动推翻了自己的这个设想,云鹰的年龄不对。

……可是,还是有很多辛酸的过往吧,长空计算着云鹰的年纪,突然觉得他早熟的令人发指,这并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男人应该有的样貌,更不是一个本该受尽宠爱的孩子该有的细心体贴。

本来就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长空伸出手摩挲着云鹰的脸颊,手指自然的插入男人浓密的发间梳理着他的短发,云鹰抓住机会猛然张开眼睛,将长空这个小现行犯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