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难得的剃干净了胡子,从里到外的穿着也十分讲究,这么安静的站着还真是挺一表人才的。只是不出意外的是这人还是不能开口,路鹤宁刚收回目光,就听徐稷很煞风景的在那问道:“你要干啥啊,跳楼吗?”

他声音不大,但是方言明显,钟杰在前面很不悦的扭头看他,皱着眉提示道:“titanic,”说完大概体谅徐稷不懂英文,又自己翻译了一下:“泰坦尼克号上的经典动作,你忘了吗?”

徐稷说:“我压根就不知道。”

路鹤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稷,他忙转身往回走,心里忍不住慨叹这个真是太不巧了,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时间地点,为了徐稷之前的帮助他都应该上去打个招呼才对,可是今天他凑巧的是穿了那件跟徐稷同款的浅色风衣——他们这次出差时间短,又是来比较暖和的地方,那件风衣里面搭一件羊毛衫又暖和又好看。只是他说什么没想到徐稷也这么穿了,虽然里面穿的是不是羊毛衫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风衣裤子跟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外地偶遇的撞衫,这事本来不太好看,更何况旁边还有钟杰。路鹤宁临走前又多看了两眼,也看不出这俩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徐稷有没有什么进展,倒是徐稷自己好像是白了一点。

实际上徐稷白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钟杰忍不住吐槽他:“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徐稷问:“什么浪漫?叫我看就是整些花架子,不中看也不中用,那么靠边的地方来什么展翅高飞啊,掉下去了都没得捞。”

钟杰对于他把自己刚刚的动作描述成展翅高简直气极反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这阳台才多高啊。”又道:“你说我花架子,怎么不看看自己,还天天敷面膜呢。”

徐稷摸了摸自己的脸:“贴面膜怎么了?”他想了想,忽然又问:“你看我是不是白了?我自己觉得白了不少。”

徐稷对于自己白的认知是从脸和脖子的色差得来的。他在去年的时候到工地上呆了一阵子,工地上条件差,白天太阳直晒,晚上住的地方又潮,他在那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晒成了一个黑皮球,还捂出了湿疹。这事原本过去也就过去了,他那会儿着急治好湿疹别的也没在意,直到最近几次聚会吃饭,总有人笑他捂了一个冬天也没见变白,以后晚上还是别出来了,要不然一出来就只剩牙能吓死个人,徐稷才开始注意。

他心血来潮,又有几个能折腾的狐朋狗友,每人连送带买的都把自己老婆的面膜往他那搬,现在用了快一个月了,终于见到了成果。唯一的遗憾是徐稷脸大,面膜的纸小,所以总有盖不到的地方,再加上脖子和肩膀……所以总体看起来,总感觉这人洗澡没洗干净。

钟杰对此十分看不惯,一看他自恋的摸自己的脸更是别扭,心想你就那一亩三分地,这三分弄的白白净净,那剩下的一亩就不管了吗?但是徐稷这个人是个顺毛驴,他跟他提意见十有*后面得各说各的。

钟杰想了想,委婉道:“如果你真想白的话不如去打个美白针吧,那个效果不错,能从脸白到屁股。要不然你现在这形象……总跟没洗脖子似的,怎么跟人谈合作?”

徐稷摇头:“打那个太危险了,你知道那里面都什么东西吗就往身上招呼?就前几天,整容出事的不一抓一大把吗。”说完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我不去。”

钟杰也没打算自己能劝动他,叹了口气道:“不去拉倒,看把你惜命的。”

徐稷的惜命的地方挺奇特,比如晚上开车会特别慢,有的路程他能沉住气三十迈走到底,像是阳台边山路边这种地方,更是别想叫他靠近。钟杰观察过了,他这人不是胆小,他靠边了也不害怕,这人就是爱惜自己的小命而已。

这样挺没意思的,俩人这次出来出差,一方面是公事合作,另一方面也是态度和缓后试探着能不能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们难得都十分符合对方对另一半的审美标准,尤其对钟杰来说,他从很早就喜欢徐稷这一挂的男人,高大帅气,有点野性,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大概就是这个野是野狗野狼还是野豹子了……

钟杰晚上去赴了本地朋友的约,徐稷自己留在酒店里,里里外外的瞎转。路鹤宁自从知道他们也住在这里后本来就很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这次连吃饭也没敢在人多的时候去,而是等接近闭餐时间了才去填了下肚子。好在第二天就是他们这次参加的会展,路鹤宁虽然只是随从人员,但是每天都要跟着经理去场地,跟在后面接收厂家名片和资料。他做这些事情算是驾轻就熟,有时候走出一段经理突然想起某个厂家,他也总能准确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主营项目,甚至部分技术指标也能记住一些。

经理有些惊讶,又见路鹤宁神情自然,既没有可以卖弄讨好,也不藏拙露怯,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会展结束的当天宁珊给路鹤宁回了电话,说是这两天一直在忙搬家的事情,现在才忙完,告诉他一声。

路鹤宁看同屋的在收拾行李,犹豫了一下,拿着手机去了楼梯间,又往下走了一层,这才拨了回去。

宁珊说:“我把东西寄回家了一些,现在跟澄澄正回咱家的大巴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