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担着准备好的大米往外走,那头蒲苇溜溜达达地竟然直接跟了上来。问她干什么呢,她理所当然地表示,她也要去。

男人出门办事,有女人什么事?

而且,那只是条小船,放了粮食后,哪容得下那么多人?

“我轻呐,一百斤都不到,都不如一袋米重,怎么放不下我?”

她还挺有理的样子,然后一下抓住了自家小弟的大掌,开始来回晃。

“我也要去,我都没出过门呢,我也要去。好嘛,求你了~南哥,求你了,求你了~南哥,我的好南哥,你就答应我嘛~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的妈呀,估计院子里除了她,就没有人不听了这话觉得臊得慌的。

她怎么能用那样的口气,说那样的话。

那种甜丝丝的、黏糊糊的,就像他曾经吃过的蜂蜜一样的口吻,简直让人恍惚地觉得是在往蜜罐里掉,感觉全身都要被黏住了,不自在极了。

还有,当着大家伙的面,她说那样的话,合适吗?那不应该是关起门来偷偷说的吗?

呸,不对!

就算是关起门来,也不会那样说啊。

羞不羞?!

陈道西只要一想到自家媳妇儿如果用那样的口吻对他说那样的话,他就……他就……该死的,还有点向往,身体还控制不住有些发热,然后,他就……他就……和这个家所有人一样,目光躲闪着,齐齐闭嘴,由着她跟上来了。

至于那位路上时不时就脸红一下的小弟,他已不忍直视了。

啧!

指不定心里偷乐了好多回了。

没想到,小弟竟然娶的是这样的媳妇儿!

可是,莫非所有的傻子好了之后,都会是像弟妹那样的?

若要真是那样,那这附近一带的傻子,估计以后要行情看涨啊!

*

南山乡这个地方,陈道岩听过,也来过,但是基本就是在小河附近地带徘徊,那下坳村却是一次都没去过。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等最后终于来到了之前那位指路的老汉所说的山脚,他们不由地振奋。因为没错的话,翻过这座山,他们就该到地了。

但山路一开始很明显,可走着走着,竟然就淡了、没了,到最后,一行人在林子里钻着,都有点晕,也有些发憷。

他们这地方,从不缺各种鬼怪传说。而人死之后,土葬的形式,更是为这些鬼怪传说增添不少谈资。这年月,死了人,不讲究的,随便找个地儿,就把人给埋了,或者就近给起个坟包;讲究点的,就在山上盖座正正经经的坟墓。

他们这一路走来,坟墓、坟包见了不少,有些因为年久失修,墓穴都败落了。黑幽幽的洞口里露出黑漆漆的棺材板子,哪怕他们是阳气十足的男人,也不由地心里有些打突。

陈道西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有些焦躁,“该不是那位老汉指错路了吧?”

“不应该,那老汉能图什么呢?”陈道岩回道。

“我不是指那老头坏,而是有可能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所以一时——”

“嘘!”

蒲苇猛地厉声打断了陈道西。

陈道西吓了一大跳。他之前还担心这位弟妹那病弱的身子骨扛不住,会拖他们后腿,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这一路走来,她一直沉默寡言,就连小弟示意要拽着她走,她都没让。连经过那些会让女人害怕、尖叫的坟墓,都没见她变了脸色。

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