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亚非还躺在床上休息兼哀叹这倒霉的命运之时,凤山村已经在开始疯传他失忆的事情了。

凤山村不大,村民们平时也没啥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这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便成了他们平时没事时候的消遣。

安家住在凤山村的村尾,身后一大片树林,东面一片茂盛的竹林,几间破烂的屋舍便落在这青绿之间,如果抛开那黄泥的墙壁,茅草的屋顶的话,这安家周围的环境,可说是相当清幽静谧了。

五六月的季节,家家户户基本上没啥可忙的了,于是,这安家那长得清秀俊雅的大儿子失忆这件事,便成了他们见面时必不可少的话题。

李亚罗从地里看完菜回来,脸色不太好,一声不吭的进到灶屋里开始做饭。

听到屋外的声音,安亚非连忙起床走了出去,“阿爹。”虽然只过了一天,但对于性格乐天的安亚非来说,已经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开始接受自己现在的新身份了。所以这声阿爹,他是叫得相当的顺口。

“小非,怎么起床了,快进屋躺着去,这头还没好稳当呢。”一见自家大儿子,李亚罗也顾不得自己心情不好了。

安亚非无语,他就是撞了头而已,又不是身娇体弱,这都躺一天多了,还躺,嘴上却道:“阿爹,我没事了,你看,我这身体好得很,起来走走对身体也好的。”其实是他被逼躺在床上实在太无聊了。

“那你就在这坐着吧。”把边上的凳子挪到大儿子身后,李亚罗看了看,见他确实是脸色不错,这才又重新回到灶边洗碗。

“阿爹,你刚才好像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安亚非来了八卦的兴趣,实在是太无聊了呀,躺床上一天什么都干不了。

“没事。”想起刚才回家时听到的那些闲言闲语,李亚罗这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

安亚非一听这语气,心里腹诽,这分明就是一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的表现啊,怎么能说没事呢,嘴上关心的问道:“阿爹,遇到啥事了。”

李亚罗手里停了一下,也许实在是气不过那些人说的话,听大儿子这么一问,这嘴上立马就抱怨开了,“还不是村里那些爱嚼舌根的,说你别是撞树给撞傻了,不然怎么会都三天了还没出去过,还说你这失忆的事儿,也是我们家为了掩饰你撞傻了脑袋而编出来的。”

还有更难听的,李亚罗实在不想说。那些个嘴碎的,不就是嫉妒他家小非定了门好亲事吗。

原来就是这个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等他出去了,自然那些人就不会再乱说了,安亚非心里不以为意,脸上却是一副乖巧的神色,“阿爹,这些话能听的吗,等我这头好了,出去走走,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

李亚罗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你说都一个村的,怎么就能随便编排人家的闲话呢。”

安亚非心道,还不是大家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于是第三天,安亚非终于可以好好的走出这简陋的几间屋舍,去到外面的村子里看看了。

可是,这人才走到村中的大坝,整个人瞬间就斯巴达了。

这这这。。。。。。实在是太惊悚了,太可怕了呀。

那个大叔,那大肚子是太胖了吧,一定不是听到的那样,他一定是听错了。

可是,显然边上的人看不惯安亚非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一位大肚子的大叔还在喋喋不休的道:“程夫郎,这都九个多月了,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吧。”

程夫郎是程大夫大儿子的爱人,名字叫张显。

张显闻言,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爹爹说了,就这几天孩子就该出来了。”然后又道:“你也快了吧。”

然后两个大肚子的大叔就在那里幸福的聊起了生子的事情来。

出出出来?

安亚非一脸惊悚的盯着张显的大肚子,什么东西要出来?怎么,怎么出来?这一定不是真的,他肯定是这三天睡太多了撞到的头还没有好完全,先回去睡觉。

安亚非一颤一抖的往回走,一路上见到的大叔都很好心的问他是不是头还没好,转身就开始说那孩子一定是撞傻了,安大还说他家小非只是失忆了之类的。

回到家,安亚非脸上的神色恍惚得厉害,看上去特别惨。

这一定不是真滴,男人怎么能怀孕。

一头栽倒在床上,安亚非使劲把脑袋往被子里钻,快让我回去,我才不要在这么可怕的地方生活下去,男人怀孕神马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哥哥,你怎么了。”安亚可手里提着个小木水桶,里面几只螃蟹爬来爬去。

“快出去,我要睡觉。”安亚非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睡着了,劳资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阿爹说让你做午饭。”把小木桶放到地上,安亚可几步就走到床边,伸出小短手拉了拉自家哥哥的光脚。

“哈哈,谁让你碰我脚的,快走开。”安亚非最怕痒了,被这么一摸,立马就笑了出来。

安亚可觉得很好玩,干脆两只手都开始在自家大哥的脚上使劲摸起来。

于是安亚非笑得跟抽疯似的,最后受不了只好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脑袋上的头发鸡窝似的。“好了好了,我去做饭。”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灶屋里很简陋,菜篮子里就几个土豆,几棵青菜,台子上的几个罐子里,只有盐,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白糖也只有一点点,大概还不到一两,酱油跟醋都少少的。

真是好穷,连辣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