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的日子里总是过得很快的。

一转眼,时间便已经到了秋收。

安亚非觉得这一段时间自己很忙,忙得几乎连睡午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因为不知道去洛城要待多长时间,所以他就打算着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把地里那些来不及吃的蔬菜,能做成干菜的就做成干菜,能拿来腌成酸菜的就腌成酸菜。

家里的地瓜也多,每年的地瓜除去卖的跟喂猪还有做种的,还能剩下不少。

安亚非便叫自己爹爹在后院用大石块给垒了一个大石缸子出来,两边打上木桩,又让自己阿爹去镇子里的时候给捎了一块白麻布回来。

石磨家里是现成的,就放在后院的粮仓里。

“小非这又是想做什么?”李亚罗瞧着他把地瓜跟石磨放到一起,边上还放了一个木盆,一个菜墩子,一把菜刀,就问道:“小非是要在这里剁猪食?”

“不是的,阿爹。”安亚非端着小凳子坐在木盆边上,一边剁地瓜,一边解释道:“我打算把这些地瓜剁碎了用石磨磨一下,然后拿来做些地瓜粉出来。”

“这地瓜粉又是什么?”李亚罗见他一个人剁得欢,也就没打算帮忙,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

“可以拿来做好吃的。”安亚非回答得简单。

“倒是啥也跟吃的扯不离。”李亚罗笑出声,歇息够了起身道:“好了,你自己忙乎吧,我去地里忙去了,记得一会儿把可可叫回来,这秋老虎厉害的很,别到时候给热出个毛病来。”

“知道了,阿爹,你跟爹爹也注意点,要是太热就回来休息一下。”安亚非抬头叮嘱得认真。

“行了,阿爹知道了。真是的。”李亚罗笑着瞪了他几眼,就转身走了。

地瓜粉能做很多东西,因此安亚非也格外的有动力。

看着忙乎了一上午的成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看了看日头,安亚非拿来几个空簸箕把剁好的地瓜碎盖好,起身朝灶屋走去。

苞米没晒干的那阵子,他做了几顿大碴粥出来吃,倒是惹得自己爹爹跟阿爹吃上了瘾。连着吃了好几天。

这里也是苞米都晒干了,再做大碴粥也不那么香了,才罢了手。

把米淘干净放进锅里,又捡了几个洗干净的地瓜剁碎了扔进去,盖上盖子,把火烧小了点。安亚非这才往外去找一大早就跑出去疯玩的安亚可。

这一段时间不仅做了不少能存着的腌菜干菜,还学会了烧灶,因此安亚可也不再按着时间就回来烧火了,出去了就非得玩着吃饭再回来不可。

因为秋收,村子里到处都是稻子跟麦子杆,甚至村中大坝里已经晒满了谷子。

想着早上安亚可出去时说的要去哪里玩,安亚非转了个身,往村中大坝的方向走去。

村子的大坝是一个很空旷的用宽大的石板铺成的一大片空地,平时村子里有什么事情,村长就在这里集体说,遇到农忙的时候,这里便是家里院子不大,粮食还多的人家用来晒粮食的地方。

有时候村子里人吃了饭,也没事会坐在这里几个一起东加家长西家短。

大坝的西边有一个空屋,原本是拿来用作村子里孩子们学认字的私塾,奈何凤山村太小,认字的没几个,愿意来这里教书的先生更是没有,那屋子便空了下来,成了村子里一些个孩子玩乐的地方,倒也是方便了不少家里有孩子的夫夫找孩子。

安亚非人还没到大坝呢,就远远的见到那边不少人影,心下诧异。这会儿不该都在地里收麦子收谷子吗,怎么反倒都聚在大坝这里来了。

心里的好奇驱使他快走了几步。

“村长,你帮我家老大说说好话吧。”人还没走近,便听到一个男人带着哭声的喊声。

“我这要怎么去说好话。”庄述声音里满是无奈。

“村长,我家老大是被冤枉的啊。”男人的哭声越发大了。

“这是不是冤枉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庄述摇头,“你起来吧,别哭了,这地里还有粮食没收呢,老大的事情,先看看镇子里是怎么说的,我到时候给你问问吧。”

安亚非只听了要长不短的,也不知道具体,虽然好奇,却也没好奇到非要去拔个仔细的地步,又听了会,便抬脚找安亚可去了。

中午的饭不用送到地里,安亚非便把饭菜搬到院子里阴凉的大树下面。

吃饭的时候,安亚非才知道中午大坝里听得那一半的事情的前半段。

事情其实也简单,就是那叫老大的男人挑粮食去卖,结果被来北口镇的一个当官的发现了,便给抓了起来,说是藐视王法,在皇上下了禁令的这时候还卖粮食,视皇令如无物。

安亚非听完只觉得好笑,这帽子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倒是让他因为这件事情想起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的陆寒情。

话所那家伙好像从那晚之后,貌似就一直没出现了?

安亚非摸下巴,难不成是害怕自己找他算账?

地瓜粉不是那么快出来的,安亚非倒腾了三四天才把那些拿来准备做成地瓜粉的地瓜弄好。累的两只手臂酸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了。一动就疼。

李亚罗好笑又好气的给他揉胳膊,“看你下次还可劲儿折腾。”

安亚非躺在床上直哼哼,“我这不是想着你们都在忙,我也得做点事情嘛。”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劳动力。

动了动手,安亚非心里直呼痛。

“你这哪里是做事情,这手掌都出水泡了。”李亚罗嘴上这般说,眼里却满是心疼,揉动的手越发轻柔了。

安亚非眨着眼睛很是委屈的看着自己阿爹。

“你啊。”李亚罗笑着点了他一下额头,也不忍心说了。

安亚非咧嘴笑了笑,想亲自己阿爹一下,才一动,就痛呼这倒了下去。

“这又是干什么,躺着就躺着,这怎么还想着动来动去的。”李亚罗又气又心疼的责备。

安亚非简直想哭了。

真是不中用了啊。

不过就连着剁了一天的地瓜,又磨了一天的地瓜,过滤了一天的地瓜,然后,他就两只手臂动不了了。

想想都觉得自己弱爆了。

阿爹跟爹爹他们可是连着好几天在地里割麦子收谷子,啥事没有,他就忙乎了那么三天而已,现下就只能躺在床上当病人了。

李亚罗又给他揉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了。

安亚非躺在床上也没事做,直接两眼一闭找周公诉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