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安亚非无聊的看着窗外细雨霏霏的天气,感觉天气好像又冷了很多,“哎,好好的下什么雨啊。”就这么干坐着,实在是很无聊。

陆寒情正在低头看手里的简报,闻言抬头,微微笑道:“非儿可是闷了。”这人虽然不是好动之人,可这么在马车里闷坐这么久,怕也是无聊了。

安亚非点头,又叹了口气,“想这么走,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洛城?”他实在是不想就这么坐在马车里了。

陆寒情想了想,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十日的路程就能到洛城了。”

安亚非闻言撇了撇嘴,什么叫不出意外?

陆寒情笑着安抚道:“非儿再忍忍吧,等雨停了,就可以出去骑骑马轻松一下了。”

安亚非无奈点头,“有什么书给我看吗?”不想睡觉,又不能出去骑马,除了看书,啥也做不了。

陆寒情从一边的榻上拿出一本书递给他,“若是实在无聊,我给你陪非儿下棋。”

“不了,我对下围棋一点兴趣都没有。”安亚非摇头拒绝,他还是看书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他睡觉。

陆寒情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没去纠正这人,围棋他们叫做黑白棋。

“少爷,马上就到碎石林了。”东远在外架着马车,看着视线里若隐若现的嶙峋怪石,提醒道。

“嗯。”陆寒情嗯了声,看了眼认真看书的人,“非儿,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要出去。”

安亚非点头,头也未抬的道:“你担心他们在这里下手?”那柯家兄弟当真是胆大包天了,难道不担心事情败露了被陆家报复?

据他所知,陆家跟当今君后可是直系亲属关系,可说是皇亲国戚。

比起柯家只是一国丞相的亲人来算,陆家可说是背景强大。

陆寒情嘴角勾起,眼里带着冷讽,“不是担心,而是一定。”

安亚非没说话,点了点头。

碎石林,是一大片怪石嶙峋的地带,这里没有山林,没有树木,只有成堆成片的大石。以往这里便是抢劫之人最爱埋伏之地。

后来经过官府的清剿之后,这里很是太平了一段时间,直到最近,也没有听说这里还有打劫抢劫的事情发生。

周围大块大块的山石,成了最好的掩体。

在十几个大石头之后,有起码至少二十人蒙着面,一脸冷凛的盯着小雨前面的道路。手里提着的刀剑,在阴天里,看起来格外渗人。

不一会儿,马车的轱辘声响起,只见蒙面人里的其中一个,打了个手势,其余人神色一凛,均眼含杀气。

两辆马车在雨幕里缓缓而行,秋天的风带着寒气吹过,让人觉得身体有点发冷。

陆寒情淡然的坐在马车里,眼里闪过一抹寒光,伸手拉住仍然在看书的某人,轻声道:“非儿冷吗?”

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变大。

安亚非闻言,终于从书里把头抬了起来,“还好。”

他坐在窗户的下面,丝丝凉风夹着点点细雨偶尔会从吹起的窗缝里飘进来,冷倒是不冷,就是觉得有点点凉。

陆寒情坐得安亚非近了些,抬眼隔着车帘看向马车外。

安亚非挑眉,把书放在榻上,安静的坐着。

不久,当马车还未停下时,便听到车外传来了带着杀气的喊杀声,接着,便是刀剑相交的锵锵声,还有隐约的血腥气飘进车里,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刀剑刺入肉里的声音。

安亚非微微皱眉,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用看,他也能大概想象出来。对于鼻端闻到的血腥气,他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觉得那传入耳朵里的刀剑碰撞声,有些刺耳。

陆寒情握住安亚非的手,食指在光滑白皙的手背上一圈一圈的轻轻划着,脸上神色平静。

“如何。”听到一切声音停止,陆寒情淡淡出声。

“可以走了,少爷。”西南的声音传来。

“嗯,尽快赶路吧,雨大了。”陆寒情看了眼安静的安亚非,没在他脸色里看到什么,心里微微有些疑惑。

非儿好像对这样的事情很平静,一点也不害怕?

察觉到某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安亚非扭头微微一笑,“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陆寒情一笑,“想看看非儿的脸上有没有花。”

安亚非愣了下,然后扭头,“你看吧。”

对于这种小儿科的刺杀,陆寒情很佩服那兄弟俩的智商。是他们太低估自己了呢,还是太高估了他请来的人?

“东远。”

“少爷。”

“写信,让清流清扫前面的障碍,无须问我了。”他太看得起那两兄弟了。

“知道了,少爷。”

安亚非侧头,“我以为你还要陪他们玩一玩的。”

陆寒情看着他,颇有深意的一笑,“非儿越来越聪明了。”

安亚非微微一笑,不是他聪明,而是这人根本在他们面前无所掩饰了。无论是对东远他们说话,还是吩咐事情,亦或是接到密信,从不避讳他在场。

对于这人对他的信任,他觉得开心的同时,又觉得很惶惑,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之后的行程便再没了任何波澜,除了偶尔的天气阴晴不定外,一行十人,正慢慢的朝洛城赶着。

“少爷,明日正午就能到洛城了。”驾着马车,东远对着骑在马上的自家少爷道。

“终于是要到了。”没等陆寒情说话,同样骑在马上的安亚非倒是忍不住喜色的先开口了。

说了是十天左右就能到,结果他们紧赶慢赶,从碎石林之后,花了差不多十五天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虽然这里面也有天气的原因,可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某人总是找各种借口滞留在那些据说有美景可以欣赏的城镇。

美其名曰带他去欣赏美景。

对此安亚非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