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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最多的画面就是她们战斗, 战斗, 战斗, 在沙滩上翻滚,在森林里追逐,在泉水里搏斗。鲜少的时候,通常是狩猎之后, 她们会坐在一起, 处理猎物,洗净血污,搭起支架烧烤,互相嫌弃对方抢走了最先烤熟的部分,幼稚得不像是未来的女神。

无端地,凯莱忽然有些羡慕格洛里亚。

她无从接触格洛里亚的过去,她是格洛里亚, 也不是她,甚至凯莱也无法说清, 她现在表现出的情绪, 到底是因为身为格洛里亚的记忆带来的影响,还是凯莱的记忆带来的影响。

她到底是有着格洛里亚记忆的凯莱,还是有着凯莱记忆的格洛里亚?

凯莱所能做的,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戴安娜, 尽可能地把这一幕记在脑海中。

浩瀚无垠的太空,地球与曜日相映成辉,拥有着神明赐予的美貌的女神立于虚无之上,向着她伸出手。

她无声地扬起嘴角,眼眶却蓦地一酸。

戴安娜。凯莱发自内心道。能作为你的妹妹存在,我很高兴。

戴安娜眉眼间攒出一丝困惑。

格洛里亚……她说。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泪水自眼角溢出,却没有顺着脸颊滑落,而是凝聚成圆润水珠,一串串地,连缀成珠链,茫茫地向着宇宙深处漂浮而去。

凯莱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含着泪,微笑着。

但是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她说。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凯莱不知道。

其实早就有猜测不是吗,托尼曾经那么严肃地建议过,不要那样做,她可能出错,可能迷失,可能永远无法回来。

但她还是做了。

她从来不相信,一个人能够这样毫无代价地行使神的权能,让世界按照她的意志运行。

即使她不信神,对于她能办到的事,她依然很难用“这是科学最终能触及的”来安慰自己。

可即使到了这一步,她依旧任性地想要让一切回归原点。

她想回家。

能和我战斗吗?凯莱问道。

戴安娜定定地凝视了她许久,有一瞬间,她看起来那么迟疑,眼眸中交错着挣扎之意,像是想替凯莱拭去泪水。

但她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缓缓抽出背在背后的长剑,炽热的长剑折射一线日光,耀眼得无法看清。

她挥落火神之剑,长剑斩开曙光,浩浩荡荡地向着凯莱倾落。

凯莱迎着剑光,毫无畏惧地闭上眼,对这个宇宙最后一次行使她的权能。

——为我打开“门”,能够返回我的宇宙的“门”。

她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她还能不能承担再一次错误的后果?她能找回自己的世界吗?

这一切凯莱都不知道,她只能怀着空茫微渺的希冀祈祷未来如她所愿。

但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她知道,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再也不会见到会叫她“格洛里亚”的戴安娜。

流星天降。

怎样才能判断,你现在抵达的宇宙,就是你离开的那一个?

凯莱不知道。

她降落的地点是华盛顿,一条只有野猫的小巷里,没有人看见她。

甚至没有多大动静。

这样就很好。凯莱想。

“家”这个词汇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意义,凯莱原地小跳几下,活动着手腕,本能地计算起科洛索和华盛顿的距离,眼底隐隐的笑意最终演变成了唇角的弧度。

她要回家了。

甚至!

微小的喜悦在心底盛放成礼花,凯莱带着愉快的笑容,步履轻快地走出小巷,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潜伏在心中的阴霾散去少许,嘴角扬起的角度越来越大,渐渐地,她开始奔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角,欢快的笑声被她抛洒在人行道上,无声地融化,流淌,消失在下水道口里。

没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路过地图时瞄了一眼,一瞬间那幅复杂的华盛顿路线图印入脑中,凯莱没有多想,而是飞快在脑海里勾画出最佳路径。

地铁站……不对,既然目的地是机场,为什么不叫出租车?

或者说,为什么她会选择跑?

带着这样的思索,凯莱拐过一个弯,忽然,她脚步一顿。

不远的……枪声。

凯莱略一皱眉,但旋即她的眉宇就舒展开。

Ouch.

这就是……见面礼喽?凯莱愉快地想。

天哪,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吸引战争的体质了。

这种情况下,不去感谢一下不太得体吧?

她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情,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轻飘飘的愉悦感填充着她的大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天国阶梯上,视野朦胧又清晰,所见事物都笼罩在一团柔和的色彩里,她感觉她无所不能,就像是在梦里、不,比梦里还好。

因为她知道她配得上、她值得她想要的一切,天哪,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吗?她知道她有多好,她可是拥有、不、她可是——

擦着发丝飞过的流弹打破了她满心欢喜的绮思。

失礼极了。凯莱有些不悦地想。

但她还是要优雅的,不是吗?所以她不会说,她只会——亲手——教训——那些人——

要不是——要不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会不会以为自己磕了药?

想到这种设想,凯莱忍不住笑起来。

随着她的臆想,她所期待的战场已经近在眼前。

高架桥。撞车。追逐。

关键词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凯莱扫了眼数米高的高架桥,视线向左飘去,很快看到了数层的红墙小楼。

她跑向小楼,踩着墙根一蹬,轻巧地一个空翻,三步上墙后伸手攀住窗沿,在各个窗棂处借力,一路沿着墙面攀跃,轻松写意得就像是这些技巧早就刻画进本能。

最后一扇窗的窗檐距离顶层还有点距离,凯莱目光一扫,从窗台向墙面跃去,跃出的同时举起舒张成爪的右手,一爪插.进墙面!

不算脆弱的混凝土墙面瞬间崩碎,深深插.进墙体的手指因为坠落的力量在墙面上拉出撕裂般的痕迹,碎石簌簌飞溅。

灰尘落进凯莱的眼睛里,她不舒服地用空闲的左手揉了揉眼睛,只凭借右手的力量,摇摇晃晃地挂在数米高的墙上。

等揉完眼睛,凯莱左手五指也扎进墙面,攀爬完了剩下的一点距离。

当右手勾住楼体棱角,凯莱双腿一蹬墙面,一个利索的空翻跃上天台。

楼顶距离高架桥桥面还有几米距离,凯莱算了下距离,后退几步,随后向着高架桥的方向猛地冲去,一步踩上低矮的边缘发力一跃!

高架桥比楼顶还要高一点,再加上重力作用,跨越了数米距离后,凯莱堪堪抓住了护栏墙边缘。

只一刹那,混凝土崩碎的声音响起,凯莱纵身侧翻上桥面,还未落地,眼前蓦地一花,一扇车门从路面上滑了过去,速度快得让凯莱只能勉强看清上面蜷缩着两个人影。

美国队长。还有罗曼诺夫特工。

凯莱挑了挑眉。

她向着他们飞出的方向望去,一个不认识的黑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止住,尝试着爬起来。更远一点的装甲车猛地急刹,斜斜地横在边缘,攀在装甲车车前盖上人影跳下车,从装甲车里下来的人手中接过……

那是火箭筒……吗?

凯莱瞳孔蓦地一缩。

“艾森小姐!”

骤然听到呼喊她的声音,凯莱回头望去,美国队长正扶着罗曼诺夫特工转移,手里举着那面振金制作的盾牌。

不及多想,凯莱猛然冲向他们,一把夺过美国队长的盾牌,扭身举起盾牌,对准了激射而来的弹头!

火焰与硝烟在盾牌上炸开,瞬间淹没了他们。

骤然降临的冲击让凯莱身体一震,本能地后退一步缓冲,地面伴随着她一脚踏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吐出一口灼热的空气,凯莱松开手,将盾牌递给美国队长。

她对着对方行了个礼,咯咯笑道:“好久不见,队长。”

火焰缠绕在她身周,如蛇般游走,黑烟和高温簇拥着她,她的金发在气浪中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