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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欢接到派出所电话后, 吓了一跳, 慌里慌张的从家里赶到派出所, 见到时夏,看到她安然无事,松了一口气。

医院就在派出所的斜对面, 民警带着人过去。

打架斗殴, 尤其是学生之间, 最好的办法就是私下解决。

几方家长见面的地方是在华辉的单人病房里。

时夏是第一次见蒋兰, 一个十八岁孩子的母亲,身材玲珑有致, 面容白皙透亮,保养得宜, 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作为书记的夫人,蒋兰举止得体,不像那个被时夏用酒瓶开了脑袋的男生的父母, 吵吵闹闹不肯罢休。

时家欢平日里性子温和,当得知是几个人围殴时夏一个人后,火冒三丈。

时夏还从来没见过时家欢这么大的火气。

一个女人赶得上五百只鸭子,再加上时家欢这个为了女儿毫无原则的父亲,病房里吵得热火朝天。

沈南平位居高位,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这次来的依然是他身边的张秘书。

张秘书处理过无数次的沈一城与华辉之间的矛盾, 数这一次最难办。

以前, 沈一城与华辉之间的争端无非就是你一拳我一脚, 都还是家里的事儿,即便沈一城次次占上风,但是蒋兰也碍于老爷子,碍于沈南平,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这次呢,那可是一个男人最痛的地方,命根子啊。

蒋兰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虽然一言不发,看似和平,但是张秘书知道,这才是最难办的。

要说这个蒋兰,八面玲珑,说话办事向来圆滑,滴水不露,今日,她却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摆明了,这件事儿她不会松口。

张秘书按了按眉心,他向派出所了解过情况,今天这事儿与沈一城并没有关系,本来他还松了一口气,谁曾想,这大少爷竟然也跟着来了医院,那他也摆明了他的态度,这事儿他管定了。

沈一城靠在门框上,看着时家欢与那几个家长脸红脖子粗的争吵着,偏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同样很安静的时夏,淡淡开口,“烟抽的挺溜啊!”

该来的总会来的。

时夏干笑两声,“…还行,谢谢夸奖…”

脸皮倒是厚。

沈一城哼了一声,伸手,“交出来。”

时夏特别乖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交到了他手中。

沈一城接过去,顺手点了一根。

时夏,“好学生不是不抽烟吗?”

沈一城白她一眼,“今天我要做个古惑仔,不做好学生。”

时夏听得眼皮直跳,大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透。

眼见着双方都不让步,但是吵了这么长时间,声音倒是弱了些,张秘书上前,“大家都先消消气,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么吵下去,让警察同志也看了笑话,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有什么好谈的,他闺女把我儿子打伤了,脑震荡,除非赔钱道歉,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蒋姐,您是什么想法?”张秘书看向坐在华辉床边削苹果的人。

蒋兰还未说话,华辉先插言,“我不要钱,只要沈一城能代替时夏跟我道个歉,这事儿我就算完了。”

“胡说什么呢,这事儿跟一城有什么关系?”蒋兰呵责他。

蒋兰站起来,看向时家欢和那对吵闹的父母,“大哥大姐,我来说句话,你们看看在理儿不。”

“今天这事儿说到底就是孩子之间的打闹,最后是小姑娘伤了人…”蒋兰看向时夏,温和的笑了笑,“你看起来挺瘦,身手倒是挺好。”

“孩子之间打闹实数正常,大家也不要大动肝火,今天受伤的一个是我家孩子,说起来不太好意思,伤的地方有些尴尬,但是我也不怕尴尬了,这伤可大可小,若是留下什么病根,对于男孩子而言,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还有王超同学,被酒瓶子打了脑袋,刚刚查过了,是轻微脑震荡,大家都是高二的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脑震荡也是可大可小…”

时夏这些年人没少见,什么样的也瞧见过,这蒋兰算是很会说话了,表面上是想息事宁人,可话里话外透露着的意思却很明显---她家孩子伤了,必须要给个说法。

经蒋兰一提醒,王超父母来劲了,“对,我家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伤了脑子,考不上大学,你们家负责吗?”

饶是时家欢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是你们家孩子要打我家闺女,现在反而成了我们的责任,你们讲不讲道理了?”

“可现在受伤的是我们家孩子,你们孩子好好的站在这里,你难道不想负责?”

“况且我家孩子说了,是你闺女先动的手,什么正当防卫,都是放屁。”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时家欢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警察在这儿,他真就要撸袖子打一顿了。

“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

警察想要调停,但大家情绪都很激动,根本就压不下去。

事情难办就难办在小胡同里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双方各说各的,一方说是他们不过找同学叙叙旧,却不料时夏先用酒瓶开了王超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