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以见王爷,其实还要令人先去通报,这里又有丫头提了水过来,让夏仲芳再沐浴一次,说是沈子斋爱洁,身边服侍的人身上不能有味,更不许有半点脂粉味。

夏仲芳也紧张着,让钱婆子嗅她身上,问道:“嬷嬷,可有嗅到什么味?”

钱婆子道:“只有奶味,却没有什么脂粉味的。咱们也没钱买粉,哪儿有粉味的?”

待泡到热水里,夏仲芳略略放松,都洗了几次的,应该很干净罢?王爷再要嫌,就没法了。

夏仲芳洗完,青竹忙来服侍,捧着一套浅色衣裳给夏仲芳看,低声道:“这一套,是郡主让人送过来的,说夏娘子那套衣裳太旧,怕到了王爷跟前,惹王爷不喜,以为王府亏待奶娘了,因让夏娘子穿这套呢!”说着又展了一套内衣出来,却是白绫底裙,红色抹胸。

夏仲芳今儿自己穿在身上的,本是一套沙绿裙子,只上过几次身,无奈布质不好,看着却是半旧了,只是找来找去,也没更好的衣裳可以穿的,这会见青竹捧了这套衣裳出来,却是自己喜欢的式样,忙道了谢。

青竹道::“夏娘子到时谢郡主罢,奴婢可当不得夏娘子的谢。”说着抿嘴笑了。

青竹虽是丫头,却娇俏动人,夏仲芳面对她时,其实也不大敢使唤的,这会接触下来,却发现她柔顺,一时松了口气,两人说笑起来。

青竹是得了方御医的吩咐,说道要逗夏娘子笑笑,让她放松等等,因有心凑趣,倒是惹得夏仲芳笑了几声。

一时装扮完毕,夏仲芳在铜镜前一站,有些疑惑的,这镜里的美人是奴家么?

青竹站在她身边笑道:“夏娘子皮色虽暗些,但眉眼却好,这般打扮了,可也是美人呢!可惜王爷嗅不得脂粉味,若不然,给夏娘子上了粉,定然更好看。”

夏仲芳怔忡着,人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果然不假。好衣裳一穿,连奴家自己也看住了。

一时钱婆子进来,见着夏仲芳穿了新衣的模样,也惊讶道:“芳娘一打扮,却是不输方大户家的娘子了。”

她们先前给方大户家的女儿绣嫁妆,也见过方大户家的娘子,当时都惊艳一把的。待今儿进了王府,见着郡主等人,自更是惊艳,但钱婆子可不敢拿夏仲芳去跟郡主比,只比方大户家的娘子,因有此一说。[综]拆cp

外间方御医却令人进来催了催,夏仲芳忙随丫头出了房门。

事到临头,她又紧张了,拳头攥得紧紧的,一时安抚自己:不怕不怕,到时眼一闭,只当是喂养自己以后的娃儿不就得了?而且么,奶活一个王爷,多牛气啊!

方御医见了她的情状,却是用眼神安抚着,别怕别怕,有我呢!

夏仲芳慢慢镇定下来,不就喂个奶么,又不是杀头,这样怕三怕四作什么?

一时有丫头提了灯笼来引他们一行人到沈子斋的卧室中。

夏仲芳跟在丫头身后进去时,便见卧室四壁挂着角灯,榻上斜坐着一个穿了月白色寝衣的美男子,那男子虽有病容,神情不耐,但他只那么静静看过来,夏仲芳便觉自己心肝狂跳,脑中只有一句话:跟他比起来,季鸣春实在不算什么了。给这样的美男子喂奶,对于奴家这样的村姑来说,也算不负此生了。

沈子斋一眼扫得方御医等人进来,待他们过来行礼,只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沈子斋今年二十一岁,五年前中了毒后,自此便每日喝药,极少出门了,去年至今年,更有些精神不振,自知再不解毒,便是大限之日。只最近这些日子,却是每嗅得药味便要作呕,后来喝药时不得已掩了鼻子,才勉强喝了下去,谁知肠胃也受不住,一旦喝药,十次倒有八次要呕出来。

方御医说这是喝了太多药,肠胃受损所致,因这回寻了对症的药,药性又较烈,便怕沈子斋肠胃受不住,会浪费了药,这才想出让奶娘喝药,他再喝奶,从奶中吸取药性的方法。

行完礼,方御医抢先一步过去,先给沈子斋把了脉,这才指指夏仲芳道:“王爷,她便是奶娘。”

沈子斋眼睛便在夏仲芳脸上停留一下,点了点头。嗯,虽不算十分姿色,但也小清新了。早间还怕他们找来一身肥肉的奶娘呢,到时如何下口?这个还行。

夏仲芳忽然就红了脸,不由自主垂下头,心肝乱跳,隐隐的,居然有点小兴奋小雀跃,一时又诧异:怎么回事?我居然期待给他喂奶了?果然,不怪男子爱美人,就是奴家,也喜欢美男哪!

这里说着话,外间早有人报进来,说是郡马和郡主到了。末世炮灰

夏仲芳听得季鸣春来了,略略回过神,一时去看季鸣春,却见他双颊皆有指印,不由愕然:另一边也被打了?看来郡马也不容易当哪!

沈玉仙心思虽在沈子斋身上,却也留意着夏仲芳和季鸣春的动静,眼见夏仲芳偷看季鸣春,季鸣春却别过脸,一时暗哼一声,待哥哥好了,再慢慢跟你们算账。